杨伟中：人民币国际化助力首都经济高质量发展

　　作者｜杨伟中「中国人民银行营业管理部主任」

　　文章｜《中国金融》2022年第16期

　　在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进程中，人民币国际化对服务实体经济、促进贸易投资便利化的作用逐步凸显。中国人民银行营业管理部（以下简称“营业管理部”）顺应市场需求，紧贴首都经济发展实际，依托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和中国（北京）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推动多项试点政策率先在京落地，为加快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提供北京实践。

　　精准对接，契合市场主体需求落实新政策

　　人民币跨境使用需要市场主体的积极广泛参与，政策供给与市场需求的契合才能激发市场主体在跨境交易中形成使用人民币的习惯。营业管理部精准施策，围绕市场主体的切实需求下功夫，在政策创新、业务便利度等方面，着力解决企业在跨境人民币使用中遇到的“急难愁盼”问题，不断增强企业人民币跨境使用的政策支持力度。

　　创新政策率先推出，全国首批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试点落地北京。2021年3月，人民银行、外汇管理局在北京开展跨国公司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业务试点，北京地区共有5家跨国公司参与。试点政策旨在实现跨国公司跨境本外币资金一体化管理，在稳慎经营理念基础上提升跨境投融资的自主性和资金利用效率，在更高水平上便利跨国公司本外币资金统筹使用。截至2022年5月末，5家试点企业办理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业务节约集团运营成本超过6000万元人民币。2022年7月试点政策进一步扩容，北京地区10家企业参与第二批试点工作，试点企业数量位居全国前列。

　　疏通政策传导堵点，打通政策落地“最后一公里”。2022年5月，营业管理部和北京外汇管理部出台《关于支持北京“两区”建设　提升地区跨境贸易投融资便利化水平的意见》，切实回应市场主体业务诉求，提升境外主体人民币资金使用便利度。意见中明确北京地区银行按照跨境人民币业务展业规范，在履行相应手续后，境外机构人民币银行结算账户（人民币NRA账户）内的资金可购汇汇出，便利了非居民跨境资金使用，实现了境外主体对跨境资金的管理需求。

　　释放更多政策红利，跨境人民币便利化政策惠及更多企业。2022年，营业管理部指导北京地区跨境人民币自律机制首次引入优质诚信企业名单动态评估调整机制，将更多有实际需求的高新科技、生物技术等企业纳入优质诚信企业名单，进一步扩大跨境人民币结算便利化政策覆盖面。动态调整方案实施后北京地区优质诚信企业扩展到近300家。银行凭支付指令可以直接为优质企业办理货物贸易、服务贸易跨境人民币结算，便利资本项目人民币收入资金在境内使用，企业无需事前、逐笔提交真实性证明材料。截至2022年5月，北京地区银行已累计为优质诚信企业办理跨境人民币资金收付近5000亿元。

　　做好政策宣讲、产品上门，优化人民币跨境使用的体验。北京地区聚集了众多央企集团总部，推动央企带头“收人民币、用人民币”，是营业管理部近年来跨境人民币工作的重点。营业管理部紧抓国际环境变化和国内政策不断优化的机遇期，联合辖内商业银行组成推动央企人民币跨境使用工作专班，形成“政策+产品”的工作推动机制，举办大型政策宣讲会、分享交流会、开展“一对一”上门走访等超过100场次。引导企业树立“本币优先”理念，发挥本币天然优势，指导企业规避汇率风险。疫情期间持续开展线上宣讲，利用手机新媒体等渠道，通过一图读懂等形式，做到宣传不间断。联合北京市投资服务促进中心，利用“京企课堂”服务平台宣讲跨境人民币政策框架，20余万家企业在线参与。联合中国驻外机构为企业举办线上跨境人民币业务培训会，将宣传覆盖范围拓展至境外中资企业。

　　满足新形势需求，支持外贸新业态企业使用人民币计价结算。支持符合条件的银行凭电子交易信息为跨境电商等贸易新业态主体办理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鼓励出口商在境外电商平台以跨境人民币计价结算。支持基于实体经济创新发展需要的新型离岸国际贸易业务，鼓励银行优化金融服务，为诚信守法企业开展真实、合规的新型离岸国际贸易提供跨境资金结算便利。

　　精耕细作，推动各项政策落地取得新成效

　　在北京地区跨境人民币业务发展实践中，营业管理部按照“了解你的客户”“了解你的业务”“尽职审查”的展业原则，引导商业银行落实各项跨境人民币政策，为市场主体提供综合性跨境人民币产品和服务，推动人民币跨境使用不断取得突破和进展，形成一批有示范作用的跨境人民币使用典型案例，助力首都实现更高水平对外开放。

　　承包工程跨境人民币业务便利化措施向全国复制推广。北京地区对外承包工程企业数量多、实力强，全国对外承包工程完成额前100家企业中有三分之一注册地在北京。营业管理部以“解剖麻雀”的方式，深入研究对外承包工程企业业务模式和资金流特点，2019年在全国率先推出北京地区对外承包工程企业跨境人民币结算便利化试点。2021年，根据境外承包工程业务发展的新形势、新特点进行政策升级，提高了便利化措施下的境外承包工程项目资金汇出金额，支持企业开展与境外分公司或项目部之间的跨境人民币资金划转，支持企业办理与境外人民币同名账户之间的跨境人民币资金汇回。某工程局集团使用便利化升级政策，向境外划转300万元开工前费用，用于当地设备采购，有力保障了境外项目建设工期，切实解决了企业境外项目建设资金紧张的问题。北京地区对外承包工程跨境人民币结算试点经验被商务部采用，作为自贸区试点政策经验向全国复制推广。

　　北京冬奥会成为国际体育赛事助推人民币国际化的有益探索。冬奥会筹备之初，北京奥组委就向国际奥组委和境外参与主体提出，与冬奥赛事相关的跨境资金往来统一采用人民币进行结算，倡导在冬奥场景下收人民币、用人民币，以冬奥会助推人民币国际化。营业管理部指导北京冬奥会和冬残奥会官方银行合作伙伴中国银行，做好与冬奥会赛事相关的全流程跨境人民币结算服务。鼓励北京奥组委与境外参与方签订的合同以人民币计价，指导中国银行北京市分行为冬奥会量身定制跨境人民币结算便利化服务方案，畅通清算路径，提供高效、快捷跨境人民币汇款服务，为境内国际性体育赛事助推人民币国际化积累了宝贵经验。自2019年办理首笔跨境人民币业务开始，北京奥组委有效规避了筹备期较长带来的汇率波动风险，减少了冬奥会筹备过程中因汇兑损失带来的财务成本。

　　推动人民币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东盟跨境使用。2021年，与北京发生跨境人民币收付业务的国家或地区中近七成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企业更多使用人民币开展经常和资本项下交易，“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跨境人民币收付总额同比增长近30%。如北京地区企业在非洲某国开发项目，商业银行提供人民币融资用于向工程承包商支付工程款；项目建设中，境外承包商的工程款部分用于从中国采购相关设备和原材料，均以人民币结算；项目投产后，产品出口至中国，获得人民币收入偿还贷款，整体形成跨境人民币使用闭环。2021年，北京地区与东盟十国跨境人民币结算收付总额同比上升近30%。如某大型央企向境外子公司使用人民币跨境调拨资金，有效缓解了企业境外资金压力。

　　持续推动大宗商品领域扩大人民币跨境结算规模。跨境贸易投资中使用本币结算是人民币国际化发展的基础，推动大宗商品贸易领域人民币计价结算一直是推动跨境人民币使用的重点。营业管理部深入研究、分类施策，指导辖内银行梳理重点企业，“一企一策”推进跨境人民币使用，推动大宗商品进口人民币结算取得新进展。2021年，北京地区货物贸易项下跨境人民币收付同比增长超30%，原油、成品油、农产品等领域进出口使用人民币的规模同比快速增长。

　　人民币国际投贷基金形成人民币跨境投融资的“北京模式”。2020年，在营业管理部和相关部门共同努力下，北京市人民币国际投贷基金获批设立。营业管理部继续指导北京金控集团会同有关市场主体，完成了投贷基金运作的整体组织框架设计和基金认缴方案，成功引入社会资本，重点投向符合首都发展的先进制造、新能源及新材料、节能环保等关键前沿领域，为中资企业“走出去”提供跨境资金支持。人民币国际投贷基金的“北京模式”已初具雏形。

　　久久为功，助力人民币跨境使用再上新台阶

　　《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远景目标的建议》明确提出“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坚持市场驱动和企业自主选择，营造以人民币自由使用为基础的新型互利合作关系”。营业管理部将继续立足首都实际，进一步推动市场主体扩大跨境人民币使用，服务北京地区实体经济发展，助推首都形成更高水平的贸易投资便利化，以首善先锋践行人民币国际化的初心和使命。

　　在人民币跨境使用方面继续先行先试，不断创新。发挥自身优势，立足定位，抓住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和中国（北京）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的契机，进一步丰富人民币跨境使用场景，对接国际高水平经贸规则，拓宽跨境人民币双向流动渠道，便利市场主体使用人民币开展跨境投融资。

　　激发商业银行在推动跨境人民币使用中的内驱力。商业银行是人民币跨境使用金融产品与服务的供给方，其展业意愿与展业能力直接影响到人民币国际化推动进程。营业管理部将继续指导北京地区银行提升展业能力和服务水平，进一步发挥北京地区银行自律机制的作用。鼓励和支持商业银行开展境内外跨境人民币金融服务联动，对银行形成正面激励，充分调动商业银行服务实体经济的力量。

　　做好政策传导和宣传推广，提升市场主体的参与度。坚持重点发力，提高市场主体对跨境人民币业务的认知度，引导企业和银行用好用足跨境人民币政策，帮助企业牢固树立“本币优先”理念，推动企业在贸易投资中更多使用人民币计价结算。

　　强化跨境人民币资金流动的监测、分析和预警机制。统筹好发展与安全的关系，建立健全人民币跨境流动监测体系，加强事中事后监测，及时评估跨境资金流动形势。加强与相关部门的协调与合作，有效防范跨境人民币资金流动风险。